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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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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 章

高三,是我人生的轉折點。

這一年,在沈叔叔的幫助下,家裏的工程生意起步,我爸賺到了不少錢,我媽也愛上穿衣打扮,買名牌,甚至賭博。

我曾經以為我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,她總是把家裏打掃的幹幹凈凈,做可口的飯菜,把我的衣服洗的幹凈噴香。

直到她被人哄著騙著染上賭癮。

這是一個無底洞,我爸很快發現家裏的存款越來越少,事情爆發,他們大吵一架,我媽才說了實話,房產證都被她抵押了。

我爸氣的要去打她,我擋在了她面前。

“爸,原諒媽這一次,以後如果再犯,你們就離婚吧!我馬上成年了,不會跟任何人,也不需要你們管了。”

終於,在我媽的一聲聲懺悔和痛哭中,我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絕望又悲涼。

我怎麽都沒有想到,賭博會讓一個人變得六親不認,喪盡良知。

我媽把主意打到了思思身上。

她經常拉著思思一起逛街,吃飯,而且不肯我在場,甚至提出讓我們早點定婚的想法。

她知道沈叔叔只有思思一個女兒,思思隨便漏漏指縫就能還清她的債務,甚至讓她有賭資重回賭場。

而思思又對我死心塌地,絕對會樂意討這個未來婆婆的歡心。

那一天,我媽拎著思思送的大包小包奢侈品回家,又匆匆忙忙出門辦事,第二天,東西一下子全不見了,我就知道東西全被她賣了。

我拉住她,跪在地上,紅了眼求她:“媽,你連兒子的將來也不管不顧了嗎?你這樣,我拿什麽娶思思?我哪兒有臉面對沈叔叔和阿姨,你要再去賭幹脆先殺了我吧。”

我連著磕了好幾個頭,頭上腫了一小塊,看上去有些猙獰。

她被我嚇住,楞在當場,如夢初醒般抱著我的頭:“兒子,媽媽知錯了,以後再也不賭了。”

從那之後,我媽為了戒賭,連門都很少出,她經常給我做好吃的,每次也讓我給思思也帶一份。

那個小饞貓,什麽都愛吃,最愛的是甜食,還有冰淇淋。

有一次放假,吃了午飯,我經不住她討好賣乖的樣子,縱著她一下子吃了兩個冰淇淋,結果沒過一會兒她就肚子疼的縮成一團,小臉慘白。

我心疼極了,氣她嘴饞,但我更氣自己,怎麽到了她這裏就變得毫無原則,明明自己從來都是一個理性至極的人。

我抱著她慌忙攔車去醫院,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,叮囑我她腸胃弱,以後要註意飲食健康。

從那之後,我再也不同意她吃冰淇淋,一口都不許。

七夕節那天,她剛好過生日,第一次談戀愛的我做了不少功課,心裏默默計劃著怎麽才能讓我的公主開心。

我把從小存到大的零花錢全部取了出來,也只夠買很小很小的一枚碎鉆戒指。

哥們兒給我出主意,說:“不一定要買鉆石,鉑金的對戒不是很好嗎?”

不,鉆石意義不一樣,代表永遠,代表永恒。

我心裏暗暗下決心,要給她買世界上最漂亮的鉆石戒指,要靠自己的能力讓她過好日子,絕不讓她低嫁。

我愛她,從一開始就不比她愛我少。

她可能不記得,初一那年,我在她們在隔壁班,見她的第一眼,我就挪不開眼了,她就像童話世界裏走出來的白雪公主,整個人散發著耀眼的光。

那個年紀的男孩子整天就知道瘋玩,學習也不認真,成績一般,個子更是普遍沒有女生高,

有一次放學,我攔住她,自信滿滿地跟她表白,她傲慢的瞥了我一眼,剛到她肩膀的位置,冷冷地回答:“不好意思,小弟弟,本小姐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!”

誰能想到,後來我拼命打籃球,練彈跳,越長越高,就是為了重新站到她面前,嘴裏假意說著拒絕她的話,心臟卻狂跳不止。

可是我害怕她只是一時心起,逗我玩玩,於是我吊了她很久。

後來小饞貓掉入了我的陷阱,倒追了我很久。

我也理所當然的收網,得償所願。

我們約好了一起去美國念大學,兩個人都在備考托福,不參加國內的高考。

高三下學期,班主任突然來跟我商量,讓我參加省裏的數學競賽,要集中訓練去省裏封閉式訓練一周。老師的意思是我實力很強,又沒有高考的負擔,可以給學校增光,得了獎對我申請美國的學校也有好處,一舉兩得,我答應了。

那一周,我與世隔絕,絲毫不知道外面的天已經塌了,沈氏一夕之間債臺高築,宣告破產,思思也不見了蹤影。

出考場後,我找陪讀的媽媽拿回手機,想第一時間找思思,結果就看到了微信對話框的那句話。

“沈思思,我們分手吧!”,五分鐘前剛剛發的。

我腦子一下子嗡了,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媽,從前她一心盼著我跟思思修成正果,恨不得我們立馬訂婚,如今卻背著我替我說了分手。

我手抖著想撤回,撤不回來了。

又打電話想解釋,結果微信,手機號全部拉黑。

我瘋了一樣質問我媽:“為什麽?你為什麽這麽做?”

“沈氏出事了!”

我媽一五一十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我。

該死,我只恨自己不該參加這個比賽。

我發了一通大火:“破產又怎樣,我絕不跟思思分手,我可以幫她,我爸現在不是賺到錢了嗎,我們家可以養思思,我也可以賺錢養她!”

我媽顫顫巍巍地拉住我的手,說出了我至今都會做噩夢的話:“兒子,對不起,媽媽在網上輸了一大筆,我們家已經自顧不暇了!放棄思思吧,你幫不了她,她也幫不了你!”

那一刻,我甩開我媽的手,恨不得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。

讓我放棄思思,絕不可能。

我開始拼命地找人,我去過她家,發現別墅已經被搬空了。

我問了她們班主任老師,老師也聯系不上她,只說她不參加高考,學校的手續只剩下領下畢業證,本人到不到場也無所謂。

我問了她的朋友謝夢雅,問了她同班同學,沒人知道她的下落,我快瘋掉了。

就在我焦頭爛額,毫無頭緒的時候,我媽跟我爸為了欠債的事大吵了一架,我爸離婚協議已經簽好了,我媽一時接受不了,從頂樓跳了下去,當場死亡。

我沒有責怪我爸,只是平靜的參加葬禮,眼淚在無人處的夜裏已經流幹了,我後悔沒有多關心媽媽,沒有發現她後來的異常,但一切為時已晚。

爸爸跟我說去美國的事已經辦好了,家裏就算不富裕也不能耽誤我的前途,至於沈家的事,他也希望我放下,我們能力太小,幫不了更管不了。

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麽悲哀,恩怨情仇很容易一筆帶過。

他們曾經那麽上趕著拍沈家的馬屁,那麽喜歡思思,恨不得把她當女兒一樣,結果卻潦草地連想幫忙的樣子都不肯做。

這個世界,誰都指望不上,誰都靠不了誰。

那一刻,我做了決定,留在國內讀大學,等思思的消息。

就算全世界都不要她了,她還有我,不管她在哪裏,我都要找到她。

我想當面告訴她:“不管你是大小姐,還是罪犯的女兒,我喜歡的從來都是沈思思這個人,而不是你的姓。”

我愛你這三個字,至簡至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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